一首词的创作——兼谈刘征老和刘征老的诗（蔡世平）

《水调歌头·寿刘征老九十华诞》：

水调歌头起，贺寿北溟鱼。刘公九十初度，浪卷慧风呼。一看青山如画，二看海天寥廓，再看白云舒。闲话桑麻事，邀约射山姑。

晴栽松，雨栽竹，不栽无。人间几许颜色，还要美人敷。语罢虫莺舔翠，定眼蓟门林下，刘老指梳须。待到百年寿，相醉雁栖湖。

2015年6月20日乙未端午 补月楼

今年六月二十七日，是刘征老九十华诞纪念日。作为晚辈和自认为是刘征老的学生，这时候自然想写点什么，当然最好是词。于是定下来写一首祝寿词，表达晚辈对刘征老的敬意，也想通过一种写作难度或创作历险，看能否走进刘老的艺术世界与精神世界。

在我的心中，刘征老是能够代表一个时代高度的大诗人。这个高度是指艺术高度和精神高度，二者缺一不可。

刘征老的诗是文学，是能够称为艺术作品的诗。刘征老用文学思维、艺术思维、诗性思维进行诗词创作，文字里活跃着一个艺术精灵。每读刘征老的诗都能读出艺术的丰赡与愉悦。诗词是作为文学而存在的，离开了文学的诗词，可能有一定的现实价值，但不会有太大的艺术价值和时间价值。作为先写旧体诗词，继而成为卓有成就的杂文作家、自由体新诗人的刘征老，再回归最初的旧体诗词创作，自然就打通了“新文学”与“旧文学”、“新诗”与“旧诗”的隔阂，为旧体诗词创作清除了路障，阔步走上了通向诗歌艺术殿堂的宽广大道。刘征老具有旺盛的艺术生命力与艺术创造力，艺术肺活量大，胃口惊人，既能很好地消化传统，又能自如地吞吐当代。因此，作品具有鮮明的当代性、示范性。刘征老的创作路径是有启示意义的，对今天的诗词建设也是有认识价值的。刘征老是一位具有时代使命感的诗词作家。他十分清楚自己创作的意义，数十年来笔耕不辍，为社会奉献了近五千首诗词作品。

其实，艺术只是诗词的一翼。作品能够飞起来，还要靠精神一翼的伸展、敞开。刘征老的诗是有骨头的诗，是有时代温度与时代关怀的诗，他的文字里流淌出鲜红的时代血液。刘征老把握了民族的精神脉搏与精神渴求，以极大的热情歌吟了壮美的祖国山川，抒写了人间的真情大爱，关注了社会苍生的冷暖炎凉。刘征老是贴着生命在写作诗词，是贴着大地在写作诗词。他的诗总是给人以健旺的生命气象。可以说刘征老的诗温暖了艺术，温暖了苍生，也温暖了自己。面对大诗人刘征老来写词是有难度的，但我尝试着突破这个难度。我以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，应是同时具有了人性与神性两个特征。所谓诗人，是要把自己放在天与地这个座标系上去考量的。天、地、人必得成为一个整体，失去任何一方，世界都会坍塌，或者无意义。刘征老能够视通万里，目极八荒，这才有了超越常人的浪漫情怀，也才有了上天入地的诗词智慧。刘征老的诗常作非非之想，这就是典型的诗人标识。于是我心中的刘征老自是庄子笔下的“北溟鱼”。此刻他已化作大鹏，翻动扶摇羊角，飞翔在万里长空。这时候的刘征老一定是十分开心愉悦的。他看到中华大地青山如画，人民生活安康美好；他遥望海天寥廓，中华走向世界，民族振兴在望，心似白云悠然舒展。但是，我们的大诗人关心的仍然是“桑麻事”，是民间烟火，是百姓苍生。他要邀约姑射山的神女好好地聊一聊啦！这九十年山河岁月，时代沧桑，有多少人间故事需要倾诉啊。

九十年风雨人生，刘征老一步一步走了过来。此刻刘征老体会最深，最想向年轻人说的一句话：人生就是存在，生活就是工作和劳动。“晴栽松，雨栽竹，不栽无”，世界是实实在在的，生活是实实在在的。什么“色空”，什么“虚无”只会影响人的健康生长，于社会和人生都没有积极意义。人世间的瑰丽色彩，还得要靠精神清洁、品格高尚的“美人”去修饰打扮啊。我想这既是刘征老的自况，也是对晚辈如我的期许。

是的，我们不会忘记刘征老的一片善心和一席闲话。你看大地上的小虫子、小乌儿，此刻也在细细咀嚼刘老的教诲啊。刘老，您就适意地用手指抚摸自己得意的美须吧。待您百岁寿辰时，我们再相醉雁栖湖，吟诗作对，何其快哉！因为二○一四年春，刘征老和我们几个诗人、联家一起，为中国主办的APEC峰会（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）的主会场——北京雁栖湖景区，创作诗词楹联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。

此刻，我有几分惶恐。我不知道我在多大程度上走近了刘征老和刘征老的诗？还请刘征老和各位方家教正。

（摘自《诗词之友》2015年第4期总第75期）